吃饭 (鹿迪同人文 项前进×阿娜尔罕)
*鹿.重返二十岁角色
迪.第一部女主剧角色
完全私设,一个短篇脑洞
最近一些事触发的故事,本篇评论下就别催更别篇了,尊重每个独立的故事
原创需要时间,工作比较忙,别篇会不定时更,谢谢一直关注的人。祝好。
中文系钻石王老五项前进教授结婚了。
这是燕城大学今年开春最劲爆的消息,据说碎了的少女心能填满整个潋滟湖。
所以那个跟燕大男神结婚的女人是谁?
"是我。"
项前进刚下课就接到了众人猜测的那个人的电话。
"今晚回来吃饭么?"
"不回去吃了。"
项前进摘了眼镜,揉了揉鼻梁。
"项老师好。"
路过的女学生们柔着嗓子和男神打招呼,项前进面上淡淡地冲她们点了点头。 在一阵"怎么办结了婚还是好帅。""不笑也好好看啊啊啊啊啊啊啊。"的低声尖叫里走出了教学楼。
电话那头一阵沉默。
"今晚要加班准备材料,有个古籍研讨会。"
"知道了,你记得按时吃晚饭。"
阿娜尔罕先挂了电话,灶上煮着砂锅鱼头,处理芋头的时候没戴手套,手指一阵阵发痒。
水槽里浸泡着一堆时蔬。
她伸手拿起一只西红柿在围裙上蹭了蹭,咬了一口,酸的不行。
"怎么酸成这样？"
吐槽酸的人一口接一口吃完了西红柿,红着眼眶把发痒的手指送到水龙头下反复冲洗。
说起来,这并不是一场被期待的婚姻，至少对项前进是这样。
为什么呢?
可能是因为两人身份和学识上的差距,可能是因为两个人的人生轨迹注定天差地别,可能是因为他对那个人依旧念念不忘。阿娜尔罕为二人冷淡疏离的婚姻找出了以上的缘由。
阿娜尔罕家的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伊吾县城,那个县城以贫困闻名全国。认命的伊吾女人十五岁就会在家里人的安排下嫁给邻县沙洲的富户。然而阿娜尔罕不认命,春假时拖着两麻袋伊吾红枣去镇上卖,她阿爸给别家做工时摔断了腿,哥哥外出打工,家里已经负担不起她的学费,她只能用卖伊吾枣来给自己攒学费。
她在那个镇上遇到了去调研的项国斌,前燕城大学中文系教授,也是项前进他爸。
项国斌资助她到高中毕业,高考那年,阿娜尔罕的阿爸去世,哥哥结婚后分家了,她还有个十二岁的弟弟。18岁的阿娜尔罕给项国斌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感谢信,南下去了粤州打工,之后多年,她辗转过很多城市,学了一身厨艺,供弟弟念完了大学。
弟弟毕业在燕城留了下来,阿娜尔罕便辞掉了高级酒店的总厨工作,跳到了燕城一家餐厅。
在外打拼多年,她一直和项国斌保持联系,每年都会给他们一家寄些吃的喝的。来了燕城没有不上门拜访的道理,她特地做了几个拿手菜带着伴手礼去了项家。
结婚这件事,是项家的奶奶起的头,老人家对做的一手好饭总是笑眯眯的阿娜尔罕满意的不能再满意。
项前进跟着吃了无数顿阿娜尔罕做的饭,在他奶奶第一百零八次提结婚的时候,对她说了句:"我没意见,你呢?"
"好啊。"
坐在项前进对面的阿娜尔罕非常干脆地点了点头。
其实这之前他们俩说过的话两只手都能数过来,就这么在饭桌上把婚姻大事敲定了。
结婚后项前进对她的态度没什么变化,礼貌且疏冷,他对其他人都这样,所以阿娜尔罕心里也没什么不平衡,相敬如宾总好过鸡飞狗跳。过日子,不过就是两人一起,一日三餐么。直到她给项前进打扫书房,发现了那个遗落在书橱拐角的相框。
十七八岁的项前进还是会笑的,他怀里揽着个大眼睛的长发女孩,女孩很漂亮,大概是没想到镜头会对准她,微转过脸来看向了身边的项前进,笑意里带着几分无奈和纵容。 而项前进笑到眉眼弯弯,毫不掩饰的快乐狠狠地甩了阿那尔罕一耳光:他才不是对所有人都一样。
大概是婚后的第三个月,项前进很少回来吃晚饭了。她想问他都在忙什么,但看到他坐在落地灯下发呆的侧影,又把话吞到了肚子里。
实际上,她觉得自己并没有立场询问他任何问题。
这与婚姻无关,彼此的立场建立在爱上。
而她脚下踩着的,一直是她自己一个人的路。
手还是痒,起了一片红疹,阿娜尔罕穿上外套去买药。
平价药店离他们两个人的新房有两站公交车那么远。她步行了十分钟,回来的路上飘起了小雨,没带伞只能小跑着往回赶。
两个车站间是私房餐厅聚集区,每到晚间,餐厅外围就会停满各种各样的高档汽车,载着富有的男人和漂亮的女人前来吃一顿昂贵的晚餐。
当然,来这里的也不仅仅是富有的男人,也有学识渊博的男人,教养良好的男人,具有一定社会地位,拥有得体工作的男人。
阿娜尔罕双手插着口袋,大切诺基旁站着项前进。
他还穿着早上出门时那件白衬衫,只不过这时他解开了常年扣到喉结的那颗扣子,平素雕像一般冷硬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笑容,他伸手抱住了对面的长发女人。
哦哟不得了,这么多年过去,她还是那么漂亮,也难怪让人念念不忘。
是相框上的那个女人呀。
这么难忘,你结什么婚?
进门时阿娜尔罕打了个喷嚏,她进盥洗间洗了把脸,灶上的砂锅鱼头炖了一下午,一揭锅盖扑鼻的浓香便填满了整间屋子。
她把菜全部端到餐桌上,盛了满满一碗饭吃了起来。
生活再不如意,饭还是要吃的。
项前进回来就看到坐餐桌旁吃饭的阿娜尔罕,她捧着碗,整张脸都快埋进去。
她没有跟他打招呼,盛了第二碗饭,起身将砂锅鱼头的汤汁淋到了饭里,筷子搅拌搅拌,呼啦啦往嘴里扒。
饭菜很香,她吃的更香,项前进看饿了,便去洗了手,自己找了碗筷盛了饭,学着阿娜尔罕的样子往饭里加了砂锅鱼头的汤。
两个人相顾无言地吃起了推迟了三个小时的晚餐。
第二碗饭进了肚子,阿娜尔罕开始添第三碗,项前进夹菜的动作顿了顿:"快十点了,别吃那么多。"
"项前进。"
"嗯?"
"好好吃这顿饭,想吃几碗吃几碗。"
阿娜尔罕盛好了第三碗饭,塞了一口到嘴里:"最后一次给你做饭。"
"开始忙新菜单了?"
项前进知道她每个季度都要设计新菜,给餐厅出新菜单,忙起来会没日没夜待在餐厅的厨房。
阿娜尔罕看着对面的人。
他摘了眼镜,快三十的男人,脸庞却格外干净清爽,眼睛看人的时候专注到让你有含情脉脉的错觉,实际上他只是家教很好,从小被教育跟别人说话时要认真地看对方的双眼,以示尊重。
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笑一笑呢?明明挺喜欢吃我做的饭。
阿娜尔罕抱着碗发了会儿呆,吸了吸鼻子,噗嗤一声笑了。
"笑什么?是想到新菜了么?"
"没,就是想笑。"
项前进见她半边脸挡在碗后,眼睫低垂,笑的肩膀直颤的样子,花园餐厅那顿饭的郁气瞬间消散了,唇角悄悄勾了起来。
第二天早上项前进破天荒饿着肚子出了门,阿娜尔罕没给他做早餐。晚上回来,厨房里清锅冷灶。
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周之后,他终于察觉到,一日三餐和阿娜尔罕一起消失了。
奶奶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,让两个人周末去他们那边吃饭。
项前进课讲到一半开始走神,发出去的短信没有得到回复,这是很不寻常的讯号。
底下学生窃窃私语:"男神这几天怎么了?"
"失魂落魄有没有?有点委屈巴巴的。"
"你厉害, 你能从男神的常年高冷里看出委屈巴巴?"
"女人的直觉啊。难道跟师娘吵架了?"
"啊真的是好好奇,师娘到底长什么样子啊？"
阿娜尔罕确实在研发新菜,不到没日没夜的地步,她只是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,这段婚姻有没有必要维持下去。
期间项前进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,只是发了一条短信:注意身体。
收到短信的时候她独自一人在医院打点滴,那天淋了雨,着凉了。
其实没必要了,只是有点舍不得,为什么舍不得呢？再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人了,再没有比他的手更想牵的手了。
可是顾客也会把她做的饭吃的干干净净,长的好看的人太多了,很想牵他的手,别人的也不是不行。
更何况,他不喜欢你,过日子,别的事上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感情不能。
阿娜尔罕打开通讯录,准备给项前进打个电话。
"哇,大事大事!chef,外面有个超好看的帅哥找你。"
"奶奶让咱们周末去他们那儿吃饭。"
项前进逆光站着,阿娜尔罕眯起眼:"咱俩离婚吧。"
"理由?"
"饭菜做好了只能倒掉,对一个厨子来说,是最没尊严的事。"
项前进走上台阶,面无表情地看着阿娜尔罕:"理由不成立,驳回。"
阿娜尔罕气笑了,她双手叉着腰:"项前进,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么?我最讨厌你不坦诚,你心里住着别人却选择跟我结婚,你吃着我做的饭又对别的女人念念不忘。行,谁还没爱过几个人。你牛逼了你,跟人开古籍研讨会开到花园餐厅了?怎么?都这样了还不能让我离婚?"
"徐有容和我之间是十年前的事了,那天确实是加班准备资料,她凑巧打电话过来,说经过燕城。就一起吃了顿饭,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。"
项前进走近了一步,阿娜尔罕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:"咱俩不合适,真的。以后没有徐有容陈有容还是过不下去。"
"什么叫合适?什么叫不合适?"
"我和你就叫不合适。我们有共同话题么?我们坐下来聊过超三十分钟的天儿么?我们有共同的朋友圈么?有哪怕一个相同的爱好没有?一起出去玩儿过么?我知道你爱吃什么喜欢哪个牌子的衬衫爱看哪个出版社的书,你知道我喜欢用哪个牌子的刀具喜欢吃什么么你不知道。"
阿娜尔罕呼出一口气:"项前进,结婚要跟真心喜欢的人结,这点上我不亏待你,但你要明白,喜欢这事是相互的,它跟做饭一样,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子菜没人吃,时间久了谁还想下厨？"
"我吃了一礼拜泡面。"
"所以呢?"阿娜尔罕提高了音量。"饿死没?这不好好地站着呢么！"
"长期吃泡面会造成营养不良,皮肤干燥、贫血、头晕、乏力、消瘦、心悸、精神不振，严重的话可能出现肌肉萎缩。"
"那又怎么样?"
"变难看了你就不会喜欢我了。"
所以这是在面无表情撒娇卖萌么,阿娜尔罕语塞地搓了搓胳膊。
"你以为我是因为你好看才喜欢你的么?我是那么肤浅的人么?我....."
话未说完就被人抱进了怀里:"食，色,性也,人生不过这两件事。你把它们变的丰沛又有趣,如果离婚,我的后半生又有什么意思呢?"
"不愧是中文系教授。说的煽情又有水平。"阿娜尔罕拍拍项前进的后背,语带揶揄。
"这礼拜讲课走神,说错了好几次讲义,大概要扣绩效了。"
"所以呢?
"除了你做的饭,别人的饭吃起来都索然无味。"
"哦。"
厨房那帮人躲在餐厅门后伸长了脖子探听二人的对话。项前进越过阿娜尔罕的肩膀注视着不远处一堆鬼鬼祟祟的人。那帮人捂住嘴各自推搡:"看这边看这边了。"
"徐有容离开的时候我难过了一阵子,她去了国外我们再没联系过。吃饭睡觉念书工作,一切照常。可是你不在的这些天,我饭吃不好,觉也睡不好。"
"是么,来的路上打了很久草稿吧。"
项前进听出阿娜尔罕话里的嘲讽,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,将脸埋进了她的肩窝:"可能有点俗套,但是我想说,"
"说。"阿娜尔罕两手插在围裙口袋里,老神在在地看着天。
"你给了我一个家，有饭有汤冒着热气的家。如果你离开我,我就无家可归了。"
"你可以去你爸妈那住。奶奶最疼你了。"
"可是。"项前进直起身,双手捏着阿娜尔罕的肩膀,微俯下身看着她的双眼:"我想要过一辈子的人是你啊。"
"哇啊啊啊啊!"
"太会撩了吧我死了。"
餐厅门口偷听的那几个人捧着脸满眼星星。
"吃饭了么?" 阿娜尔罕冷着脸问。
项前进摇摇头:"没,早饭都没吃。"
"跟我来吧。"
于是项前进成了餐厅新一季菜品的第一个品尝者。
也许每对夫妻在婚姻生活里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,有些人愿意开诚布公地将问题放到台面上共同解决,有些人选择将问题压在心底。有些夫妻因为坦诚而一路同行,还有一些夫妻因为彼此回避只能遗憾收场。
阿娜尔罕是很干脆的女人,她足够坦诚。
项前进不想她放弃自己,唯一的方式就是学她,将自己的心意剖白。
更亲密的事都做过,表白心意这种事实在没必要藏着掖着。毕竟很多话你不说,对方又怎么会知道呢？
周末项家照例聚餐。
项前进破天荒地待在厨房给阿娜尔罕打下手。项欣然嗑着瓜子跟看西洋景儿似的:"哦哟不得了,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项二少居然跟锅碗瓢盆儿杠上了。"
项奶奶笑眯眯地吃着阿娜尔罕带过来的伊吾葡萄干:"前进结婚了嘛,结婚了就是大人了呀。男人疼老婆天经地义的嘛。"
"啧啧啧,奶奶你看他那闷骚样儿,这几年就没见个笑脸。小娜娜怎么能受得了他?"
"什么锅配什么盖。行了那么胖还在吃。"项奶奶一巴掌拍在项欣然腿上。
项前进没结婚前一家人吃饭只有奶奶一个人爱絮絮叨叨。有了阿娜尔罕之后饭桌上永远充满欢声笑语, 她和大家分享餐厅的趣事,各种新菜品的寓意,泰国香米和日本越光米的口感差别,伊吾县终于脱了贫,凡此种种。她没有读过很多书,却独自一人走过千山万水,她从不渲染路途中的艰辛,只讲烈火烹油繁花似锦,她赋予了餐桌热热闹闹的烟火气。
"你去了粤州之后的几年我正好到美国去做课题交换,也没给你回过信。那几年是你最难的时候吧。"
聊到阿娜尔罕在粤州打拼的时光,项国斌叹了口气。
"您那几年不是一直在给我寄钱么,我第一副刀具还是您送的,6支具良治厨刀。"
餐桌上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。
项奶奶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孙子一眼:"都结婚了还要做好事不留名么,前进?"
阿娜尔罕戳戳身边不动如山淡定喝汤的项前进:"不是吧,你......"
"我说你那段时间怎么玩儿乐队玩那么疯,非得去参加那什么音乐节还一定要拿冠军。"项欣然恍然大悟地一拍桌子。
项前进慢条斯理地喝完了汤,转过头来,在氤氲的热气里注视着阿娜尔罕,眉眼间含着淡淡的笑意:"看到你还在用那套具良治,我很高兴。"
"你要不要再吃一碗饭?"阿娜尔罕笑出了声。
"好啊。"
徐有容走后,项前进颓丧过很长一段时间。
家里那一段儿餐桌上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粤州点心, 他对吃没有项欣然那么疯狂,更何况刚失恋,多少有些食欲不振。
项奶奶把盘子推到他面前:"前进,来尝尝这个肠粉。你爸爸资助的那个小姑娘亲手做的。很有出息的孩子呢。"
"奶奶,我吃不下。"
"奶奶给你讲个故事吧,这个小姑娘的故事。"
音乐节项前进的乐队拿了第一名,他给阿娜尔罕寄了一套六支组的日本具良治刀具,花光了他个人份的所有奖金。
阿娜尔罕回了一封信和若干粤州特产,随信附了一张照片,照片上她穿着高级酒店的厨师服,抱着具良治厨刀包,笑眯了一双大眼睛。
二十岁的项前进托着腮,手指戳了戳照片上的笑脸,轻轻呢喃:"啊,真漂亮。"
THE 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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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好好吃饭,好好生活,最近超忙,不定时更。